會開始我們的四人麻將約會,是某個百般無聊的假日午後,就是因為窮極無聊,所以厚著臉皮向三樓的謝哥哥借了麻將組,然後克難地用餐桌當麻將桌,開始歡樂的堂姐(兄)妹麻將賽。
其實,我們並不是非常喜歡打麻將的人,過去我們只有在新年時,在老家應景地開賭。自從那次之後,我們便開始偶爾聚賭,但次數不多,半年多來,不超過五根指頭,而且賭金很小,只有五一:五塊一塊;後來被小堂姐笑說有賭跟沒賭一樣,於是加碼到一五:十塊五塊。
柯羅莎颱風來的那天,我們早就約好要來個「歡送麻將會」──歡送我搬上台北,只是沒想到颱風跑來攪局。前一天晚上,我還特地問大弟是否要照常舉行,畢竟小堂妹得專程自老家開車過來參賽,結果得到的答案是:「為什麼不?」結果,老弟低估了「柯小姐」。
當天,堂妹冒著風雨出席。出發前,伯母還擔心地問:「妳確定要去?」然後,囑咐她如果晚上風雨太大時,就在堂哥家住下。
於是,當外頭正因颱風來襲而天昏地暗時,我們屋內也正因麻將而廝殺得天昏地暗──自下午1點戰到晚上6點。其間,二伯家的堂哥還曾來電告知老家的災情,說是鄉下大停電、路樹倒滿地,因此路燈都不亮了,路況不佳,要堂妹別冒險開車回家。(真是個好堂哥啊!)
既然如此,晚餐過後,我們又再次開打。沒想到,9點多,剛戰到「西風圈」時,「啪」的一聲,整個空間陷入漆黑,停電了!
我內心在慘叫:不要呀!一個下午,我大輸三百大洋,我要翻本,我要翻本!
小堂妹是直接哀嚎:「拜託,不能打牌,在停電的黑暗長夜裡,會無聊到想自殺啦!」(重點是:她又回不了家!)
蕙質蘭心的弟媳於是翻箱倒櫃地找出家中僅有的幾根蠟燭,點上,就著微弱的燭光,四人繼續再戰(不得不承認,我們真的賭性堅強)。
剛開始,因為大伙都不習慣在燭光下打牌,所以速度超慢的,而且每打一張,就得唱牌一次──沒辦法,燭光微弱到無法讓我們看清中間的牌。我們四人為了看清自己的牌都得彎腰駝背,整個人貼近桌面呢!當下,成了四位老先生、老太太在打牌。更慘的是,我還因為把「一索」看成「花」,當了一次超冤的「相公」。最後,明明只剩一圈,卻打了近兩個小時。
呵,偏偏越晚越容易賭鬼附身!明明打完了四圈,四人你看我、我看你的,覺得精神都大好,再轉頭看看時鐘──「才」11點,因此……
繼續再戰!!
結果,我們又在燭光下,打了四圈麻將。這次快多了,三個小時就結束,而大伙也總算甘心,也盡性了,結算籌碼後,草草收拾,便各自休息去。
第二天,睡飽清醒後,我才想起一件事──
不是說為我餞行嗎?怎麼會是三家吃我一家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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